游击队一行人正在冰面上快速滑行。 这冰面是由源石技艺所封冻做出,比真正的冰块坚硬百倍,圣卫们来自冰面下的射击无法伤它分毫。 这是叶莲娜的杰作,它还在顺着她的意志向前延伸,速度甚至比他们的滑行还要快。 凯尔希正在叶莲娜前方指挥方向。而在后者身旁,已经重新振作起来的妮芙闭着眼念念有词,于是凡是靠近她们的自动机便快速朽坏,在空中化为飞沙。蕾缪安敏捷的身影则在冰面上来回跃动,如同乐队指挥一般挥舞着那支细长的守护铳——没有人听到射击的声音,不论是她自己的,还是那些狙击型自动机的。 “叶莲娜小姐,我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。” 和博卓卡斯替分开后,众人已经在卡兹戴尔首尾相接的移动地块中奔行了一天,时而在地下潜行,时而借着法术在楼宇间的高处快速行进。 “知道了。” 一开始带路的是叶莲娜,但随着一行人逐渐深入城市,凯尔希变成了那个更熟悉路线的人。 “前方会有一块被地块包围的天然地面,没有升降机但应该影响不到我们。我们的目标就埋在那地面之下,不需要挖掘,我知道有一条通道,提卡兹早就尝试过了。” 凯尔希回头看着叶莲娜。 “叶莲娜小姐,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继续跟随我们。” “他并不在这里。” “......好吧,那么我有个额外的任务委托给你,看好妮芙小姐,千万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。” “好的。”答应的是叶莲娜。 “咦?”发出疑问的是妮芙。 “我们将要造访的是这片大地上最特殊的场所。” 凯尔希不带感情地淡淡说道。 “我一直试图进入卡兹戴尔,有一部分原因也和这个地方有关。我并不想鲁莽,我仍不想鲁莽,但妮芙小姐和卡兹戴尔宗座会面的结果过于出乎意料,自他开始大量向城内搬运那些切割粗糙的晶簇,我就不再有时间了。” “我们要找什么?” “一个我愿付出一切信任,但却不愿打扰的人。 “妮芙小姐,你需要亲自把你的来处和经历告诉他。在那之前,你不能消失,我也相信你不会消失。 “只有基点毋需自我参照,亦不会迷失于决策的平原。妮芙小姐,就算你的出现代表我们这些人的生命都是徒劳无功...... “但他是不同的,且我知道他确实存在于此。如果我们仍要挣扎,那么我们也许......必须祝告他的救援。” “格罗瓦兹尔,你并未......变化。” “那‘变化’要求我全心全意地伤害一位提卡兹同胞,所以是的,父亲,我并未‘变化’。但我早就已经改变。” 博卓卡斯替想起第二次访问迷途者营地时,与那个瘦削的青年——他的亲生儿子——之间的简短对话。 而今,青年的父亲做好了全心全意地去伤害一位提卡兹同胞的准备—— 眼前这位身着黑袍,背对着他,看似普通至极的中年提卡兹。 “教宗阁下。” “我并未传召你,博卓卡斯替阁下。” “我祝告您重回理智的殿堂,收回您的训谕。” “那么我祝告您回到您的岗位上去,巡礼门眼下的情况一定混乱不堪。” “不幸的是,您的训谕正是那混乱的源头。” “......” “......” “我问你,这宗座其余的捍卫者呢?” “他们休息了,这很好,他们未曾面对过这个疯狂的您。而当他们醒来,一切都已过去。” 博卓卡斯替握紧手中的长戟。为了这个时刻,他已经选择了放下自己的守护铳。 “博卓卡斯替。” “我在。” “你可知道何谓‘萨卡兹’?” “‘否定同胞’?抑或是,‘没有......家园’?......不,我不知道这个词。” “卡兹戴尔的使命是什么?” “传播、接受、容纳。” “类比芸芸,提卡兹有何出众?” “......提卡兹并不特殊,所以我们接受和容纳。” “那你为何反对我?律法已经令我知晓,若即若离之处有我们蒙受苦难的同胞,你却要让卡兹戴尔袖手旁观?” “您的话语在我们耳中如同梦呓,我不知哪里是‘若即若离之处’,但您的决定实在地戕害着外面活着的人!” 长戟一挥,指向宗座间巨大的落地窗外。 “源石是终要面对的危害!这乃是您自己的所言!” “但律法纠正了我。” “......” “还记得我请求你带回,又被你悄无声息带走的那位访客吗? “正是她传达了律法的意愿。 “初步设计中,决策的存取只能严格单向进行。” 奇妙的词句开始在教宗的声音中出现。 “但源石,只有源石,存在突破限制的可能性。” 那声音从静谧开始,逐渐迸发出热情。 “卡兹戴尔将容纳‘萨卡兹’,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命运。” 声音的主人转过身,满脸陶醉的狂喜。 博卓卡斯替决定不再听下去。 “——父亲,启迪应是选择,它不应强加于人。” 以血亲的话语洗净思绪,圣卫铳骑的长戟指向圣城的敌人。